第97章 第五章_必死之人[快穿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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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 第五章

  长明岛中,陈修洁手边正摆着两封书信。

  其中一封是从余家而来,他到此界不久,大半时间还在修炼,无几个派外故人,原身性子比他还孤僻,就连派内好友都没有几个,这封书信是余乾恭贺他结丹,但附有一份价值不低的礼单,不是余乾这样才筑基的修士能送出去的。

  背后显然有余家长辈插手,有意将这份交情维持下去。

  另一封书信措辞更为亲近,但字里行间却又难掩刻意之嫌,这封书信是原身本家王家寄来的。作为本家,他们得知陈修洁结丹消息比余家还要晚上不少。

  毕竟王家在万海宗领地之内,余家可不在,两家恭贺书信却是前后脚到的陈修洁面前。

  那些祝贺之言陈修洁这些日子听了太多,真正令他在这里思考的是王家来信中关于原身姐姐王文珠的消息。

  原身幼年时期在本家过得不算好,有天赋无后盾的旁系难免会招惹一些嫡系子弟的厌恶和敌视;但也不算多差,启蒙功法和灵石丹药样样不缺,总归有几分情谊在。

  本家每次来信都会给原身提一些原身姐姐的消息,原身这位姐姐很是特别,她资质寻常,不到三十岁就嫁了人,但要说她是恋爱脑吧却也不对,她是以寻常王家旁系子弟的身份出嫁的,把弟弟的身份瞒得死死的,一丁点都不愿意给弟弟添麻烦。

  但要说她是个扶弟魔也不准确,陈修洁回忆原身与姐姐在她成婚前几次的见面和交谈,女子粉面含春,显然也是极心悦对方的,更不曾为了弟弟算计丈夫。

  这其中固然有原身和丈夫所处高度不同的缘故,但也不妨碍陈修洁对这个姐姐心生好感,不管怎么看,这位姐姐都是一个格外拎得清的人。

  爱情或许能令人神魂颠倒,但不至于让一个聪慧的人彻底失了理智,何况从王家送来的信来看,王文珠和她那个丈夫之间还有没有爱情都不一定。

  他沉吟片刻,还是决定离开一趟,不止是为了替原身姐姐撑腰,还有就是因为长明岛处于行泽道君的神识笼罩下,他单独居一岛的提议没有被通过,行泽道君的意思是希望他在元婴后再独居。

  承欢师尊膝下是为徒本分,陈修洁没有理由拒绝,但他也想找机会再进仙人别府看看。

  来到行泽道君殿中,陈修洁禀告了自家姐姐一事,提及想去处理,行泽道君自然没有意见,这个世界没有断尘缘一说,只是灵根难得,而修士寿元悠长,也许一个闭关结束,留在尘世的就是他们的后辈了,没有相处过的后辈又能有什么感情,尘缘慢慢也就断了。

  就如行泽道君自己,他出身的家庭都是凡人,千年下来,起初他还有照拂,但久而久之,看到那些全是陌生到面孔,忽一日,行泽道君就放了手,不再管了。

  望着弟子已不再显露稚气的脸,行泽道君仿佛在看昔日的自己,连语气都温柔了一些,又塞给他一些法宝,叮嘱他有事没事都可以随意使用宗门资源。

  行泽道君大手一挥,十分阔气:“随便用,你师尊这个道君不是白当的。”

  他甚至还有些嫌弃,在陈修洁走后和明化道人抱怨:“慎如就是太懂事了些,兆霖家的几个后辈今儿打了那个,明儿招惹了这个,日子多有滋有味啊。”

  他的语气似乎还有些羡慕。

  行泽道君自家后辈早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,嫡亲的弟子就陈修洁一个,记名弟子倒有不少,但又不到行泽道君出面的份。

  他这个道君,当的过分清闲了。

  明化道人对此很有经验:“欢娱司又搜罗了一批有趣话本和乐剧,道君可要移驾前去观赏?”

  行泽道君眼前一亮:“当然。”

  一道虚幻的人影从他身上走出,又在空中迅速凝视,乌发白肤,藏蓝抹额时缀一颗嫣红宝石,像一名稚气未脱的少年修士多过道君。

  这少年从袖子里摸出一把折扇,一副副有名的乐剧名场面跃然其上,少年唇角一扬,语气高昂:“走吧,小明叔。”

  明化道人:“……”

  顶头上司开你玩笑的时候能怎么办?

  凉拌!

  他的身形样貌也发生了变化,由精干的执事变成沉默普通的中年管家,他恭敬一礼:“是,少爷。”

  正乘飞舟离开宗门的陈修洁并不知道自家师尊之后的行踪,行泽道君是没刻意瞒过他这个弟子,但原身本性在那里,从不刻意去打听别人尤其是尊长行踪,所以无论是原身还是初来乍到的陈修洁都不知道行泽道君的爱好。

  他在宗门报备过行踪后,便乘行泽道君赐下的法器赶往原身姐姐所在的青宁城,以他乘坐这件法器的品阶,至少也需十日才能到达。

  开启舟上法阵,隐匿了飞舟存在后,陈修洁又布下几重阵盘,方才安心进入仙人别府。

  一进入别府,比外界要浓郁不少的灵气冲刷着陈修洁的肉身,远处群山巍峨,近处庄园静谧无声,陈修洁一概没有关注,视线只落在开垦过的灵田之上。

  从种下种子到现在才过去两年多,可灵田中这些灵植的长势怎么看也要再乘以十。

  但陈修洁上次进出仙人别府却没发觉有时间上的差异。

  他又低头抓了一把泥土在手里,试图分辨其与普通的泥土有什么不同。

  未果。

 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全能型人才。

  看来这一世需要多学些东西了,陈修洁扯下一块衣袖包裹住泥土,准备带出去研究。

  “系统?”在此之前他还抱有一丝希望。

  他扬了扬手里那包泥土,问:“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?”

  系统、系统不敢吱声。

  好吧。

  “废统,”陈修洁评价一句,“要你有何用。”

  光吃不干活。

  又绕着灵植们转了一圈,观察它们的长势,没有发现任何不好的迹象,没有蛀虫,没有长歪,灵气充足。

  陈修洁叹气。

  长得太好了,他反而不敢拿出去售卖,虽然他也不缺这点灵石,但自己赚的和家长给的钱怎么能一样。

  陈修洁又洒了一把修真界最常见也最容易生长的灵气草种子下去,灵气草顾名思义,是一种体内含有纯粹灵气的灵植,容易在灵气浓郁的地方生长,是修真界版本的野草,但它可比野草值钱多了。

  洒下种子后,陈修洁剩余几天都在别府里等待。

  一个时辰后,灵气草发芽了。

  一天后,陈修洁感受长大后的灵气草体内的灵气量,觉得能比拟一块中品灵石。

  十天光阴一晃而过,一株灵气草体内的灵气和极品灵石相差无几。

  到这里基本已经能确定是土壤的缘故了。

  陈修洁离开别府,再次确定自己要学习一下相关知识。

  有人居住的城市一般情况下拒绝修士或者法器飞行,但也有特殊情况,比如有道君法印加持能在万海宗领地内畅通无阻的飞舟。

  青宁城只是一座小型城市,金丹修士出任城主,筑基修士担任各司主事,寻常奔走的只是练气小修。

  当陈修洁的飞舟降落时,从不曾见过这种阵仗的练气修士们慌了手脚,只知道飞奔过去找他们的主事,连一个负责接待的人都没有留下。

  陈修洁也不在意,他展开神识,与此地城主神识相触:“这位师兄。”

  凡是能在万海宗领地之内担任城主这种要职的都是万海宗弟子,哪怕从前不是,也需要加入万海宗并接受十年以上审查后才有可能被授予此职。

  同为金丹修士,若师承之上联系不大,通常只以修为高低来论称呼。

  青宁城城主语气慎重:“在下青宁城城主姚怀仁,敢问师弟名姓?”

  陈修洁报上自己俗家姓名,又说出自己来意:“家姐遇人不淑,却又不肯为我增添麻烦,我闻听其受苦,特来探看。”

  姚怀仁呆了呆,他在外任职多年,也不是多么有背景的人物,不然也不会到青宁这样的小地方任职,并不知道陈修洁具体来历,但用脑袋想也知道不是他能比的。

  他一向觉得自己愚笨,不通人际,只知埋头苦修,这才想在任上磨砺一番,但怎么也想不到会有比他还要愚笨的人存在。

  “不知令姐夫家是……”他很好奇那个蠢人是谁。

  陈修洁转身收起飞舟,被属下唤来的通行司主事便见这位年轻的前辈笑容泛冷。

  “佟家佟世昌。”

  青宁佟家。

  佟世昌再一次与妻子王文珠不欢而散,刚出了王文珠的院子,佟世昌就命人守在院外,不准任何人出入。

  王文珠虽是佟家主母,但到底佟世昌才是佟家家主,他说的话更算数,侍卫们领命守在院外。

  院中死寂无声,原属佟家的下人们瑟缩成一团,面上带着畏惧不安之色。

  王文珠带来的陪嫁却不同,不仅不畏,反而怒意更盛,“小姐,少爷那里……”

  她已换了旧时称呼。

  王文珠秀眉微蹙,抬手止住陪嫁侍女的话:“待我启了阵盘再言。”

  她探手自绣囊中取出一只黝黑阵盘出来,若是佟世昌在此,便能认出这是一只卖了整个佟家也买不到的四品阵盘,连元婴修士一时半刻都攻不破。

  阵盘徐徐展开,将整座院落笼罩。

  王文珠怔怔出神,从何时起,她连在自家院子说话都不放心,非要先启了阵盘才安心。

  陪嫁侍女见她失神,忙关切道:“小姐莫伤心,待主家和少爷出手,那姓佟的不应都不成。”

  王文珠摇了摇头,她从始至终都不担心能否和离,不提弟弟的身份,就是王家,只需王家一句话,佟家便需客客气气送她离开,她只是难过罢了。

  世事无常,良人易变。

  又或者,她也做错了什么。

  一个孩子从屋外跑来,抱住她哭泣道:“阿娘,爹是不是又欺负你了!”

  王文珠脸色微变,“是谁告诉你的?”她目光凌厉,看向侍候佟澜悯的妇人。

  那妇人惶恐跪下,“小公子聪慧,趁奴婢不注意撕开了隔音符。”

  王文珠又是骄傲又觉难办,爱怜地抚了抚儿子的小脑袋,柔声询问:“悯儿,你可愿跟娘离开这里?”

  佟澜悯鼓了鼓脸颊,露出几分不高兴:“娘您大可说得直白些,您若与爹和离,悯儿只会跟着您。”

  儿子机灵聪明,但王文珠丝毫不奇,点了点他的额头,嗔一句:“鬼机灵,说,偷听多久了?”

  那可就太久了,佟澜悯歪头笑得甜蜜。

  笑得王文珠不忍心责怪他,揽着他全然不见之前的失落。

  佟澜悯又关切道:“娘,您带得走我吗?要是不能的话,娘您只管走,儿子偷偷跟上。”

  一屋子人都傻眼了。

  王文珠更是扶额,用力点他额头:“偷偷跟?你才几岁!怎么这么胡闹!”

  “儿子这不是担心您吗?”佟澜悯不服气,鼓着腮帮道:“娘您放心,儿子偷偷试过好几回了,您只管走,儿子后脚就跟上。”

  王文珠恼得不行:“刚刚娘说的你听不见吗?不准胡闹!你用什么跟的?符箓还是法器?都交出来。”

  这回换佟澜悯傻眼了,他眼睁睁看着娘把他身上藏的宝贝都搜出来,只觉得一腔孝心都白搭了,白嫩小脸没了精气神,仿佛生无可恋。

  见他这小模样,负责收起他宝贝的陪嫁侍女噗嗤直笑,“小公子别伤心,用不上您这些宝贝的,奴婢给您好生收着,日后再给您。”

  佟澜悯目光亮闪闪:“舒姨说得是真的吗?娘亲,您真能带儿子一起走?”

  毕竟在他的记忆中,祖父祖母姑姑小叔他们都告诉他娘亲是高嫁来的,要不是爹喜欢,以娘亲的身份根本嫁不到佟家来,佟澜悯信是信了,但不妨碍他转头更心疼自家娘亲。

  王文珠“嗯”一声:“悯儿安心等着就是,娘和你爹的事情,你别多管。”

  侍女舒儿却皱起眉,“小姐还是不准备让主家插手?”

  王文珠只是一笑,容色淡淡:“你知道我的心意的。”

  她一向不喜主家,主家解决了他们家当时的困难,却也让她和弟弟分隔两地,数年不得相见,她不恨主家,却也实在难有感激。

  只因她知道,这一切都是弟弟换来的,弟弟付了代价,她来享福,她做不到。

  “佟家佟世昌?”

  城主府中,姚怀仁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,他主持城中事务,虽不必亲力亲为,但基本情况却都明白。

  “是那个佟家啊,”姚怀仁叹息一声:“真蠢。”

  服侍在一旁的筑基副手知道姚怀仁在和新来的金丹真人对话,听了他的话语,眼珠子一转,恭敬道:“城主,佟家夫人近来在与佟世昌闹和离,只是佟世昌往姻缘司那里给了些好处,故而手续上卡住了。”

  如今并不是几百年前男尊女卑的时代,这个时代,修行盛行,高阶女修比比皆是,男可婚女可娶。在宗门设立治下法度之初,一位女性长老提议立下姻缘司,若有夫妻想要和离,只需往姻缘司递一份申请,双方任一有错即可和离。

  但任何机制都不可能没有不公之事,更何况这个时代修为为尊,修为足够,背景足够,颠倒黑白轻而易举。

  就如佟家夫妻和离一事,副手清清楚楚的知道始末,却根本没想管一管,只是现在不同了。

  姚怀仁皱了下眉,轻描淡写吩咐道:“将姻缘司司长拿下,在律法之上加三成处置。”

  收受贿赂,需受风刑三到十年,加重三成后,妥妥要受十年以上风刑。

  副手心生凛然,“是。”

  姚怀仁又想了想:“佟家除了贿赂官员还有别的罪吗?一并查查,若稍后未死,便一起处置了吧。”

  副手对城中各家事务比姚怀仁这个金丹真人清楚多了,他心道佟世昌可不是什么能耐人,大错没有,小罪一箩筐。

  他恭敬道:“属下这就去。”

  佟府外。

  陈修洁的神识扫过整个府邸,除了主母院落外其他的没有一处落下,包括接进府里导致佟家夫妻彻底翻脸的外室和私生子,也包括正被父母找上门来的佟世昌。

  佟父本在闭关,但佟世昌夫妻生怨,意图和离,佟父心腹不得已,便将佟父唤了出来。

  莫看佟父佟母对孙儿说王文珠是高嫁,可佟家却也没少从王家那里得到好处,比如对佟家来说难得的结金丹。

  但这也是佟父佟母最怨之事,佟父一次结丹不成,想通过儿媳向王家再讨一颗结金丹,王文珠断然拒绝,一颗结金丹是王家对结姻家族的扶持,勉强还说得过去,再想讨一颗,那便需弟弟的人情了,佟家夫妻也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人,王文珠是断断不会允的。

  但也是自这一颗结金丹开始,佟父佟母包括佟世昌对王文珠生了怨气。

  日积月累,哪怕王文珠后来突破筑基,明面上已足以与佟世昌相配,佟父佟母却也对这个儿媳不满。

  佟母看去年约三十,风姿绰约,质问儿子:“我听闻你命人封锁了王氏院落,怎么,你还怕她跑了不成?舍不得她?娘早说了,娘已为你物色了新的夫人人选,人家是正正经经的大家出身,资质上佳,生出来的孩子定比那个小白眼狼要好,你何必还留着王氏不放?王家多年不与她往来,她早无大用。”

  佟世昌皱眉不喜:“悯儿资质不差。”

  佟母气笑:“你只听到这一句不成?你说你,若真喜王氏,何必还在外面鬼混,那外室姿容比王氏逊色多了,生的孩子资质也寻常,你到底是怎么想的?我们是你爹娘,难倒还不能告诉我们?”

  佟父也蹙眉望着儿子,不悦道:“你年纪大了,我和你娘是管不了你了。”

  要说换个儿媳,佟父是头一个愿意,说不得还能再得一颗结金丹。

  佟世昌半晌道:“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。”

  佟父佟母怫然不悦,府外陈修洁也大皱眉头。

  他想了想,还是隐了身形直入王文珠院落。

  “阿姐。”

  他的声音被以秘术送入王文珠耳中,正与侍女舒儿整理库房的王文珠瞬间愣住。

  “是阿元吗?”王文珠颤声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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