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六十六章,黎明 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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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接魔族始源之地与世间的“门扉”，来自旧世界的遗物。它本应是魔族最坚实的护盾，但是在圣剑力量的碰撞之下，变得是那般的脆弱不堪。
从破碎的空间，充满毁灭能力的通道，被光芒所环绕的身影笔直的冲进了始源之地中。
即使魔族早有准备，但是面对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一下的圣剑斩击，他们也只能绝望的消散于光芒之下。
远比过往强大且狂暴的“救世主”，横扫着阻挡在他面前的一切存在。
终于，肆虐在始源之地中，不断的收割着魔族的光芒之剑，遭到了一瞬的阻隔。
镜中人出现在了战场之中，用那根纤弱的拐杖，抵住了圣剑的剑刃。
也是此刻，镜中人才看清了被光芒所环绕的“救世主”，已然不是卡琳。
“真是难以置信，‘救世主’再怎么说，应该也算是人类的英雄。竟然，真的可以这么轻易便被替代...你们还真是比魔物更加可怕，宛如魔鬼的族群...”
在意识空间与卡琳交谈时，游刃有余、侃侃而谈的镜中人，此时面上也满是复杂。
虽然，他选择卡琳告知世界的真相，有利用她的打算，也刻意的做了些挑拨与离间的行为。但另一方面，若不是他欣赏也认准了卡琳，他也不会付出代价救下对方，展现出诸多的诚意。
在镜中人看来，作为魔族的他，都愿意相信卡琳会成为魔族与人类之间和平的桥梁。但是，人类居然不愿意相信他们的救世主。
未等喜欢啰嗦的镜中人说完话语，他的拐杖先是断裂，他的身躯也更是近一步的变得虚幻。
镜中人，显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。
又一道斩击袭来，看着如同无情杀戮机器一般的新任“救世主”，镜中人艰难的避开了这一击。
而不断延展的光芒巨刃，则是绕过镜中人，将他身后的事物全部破坏殆尽。
短促的望着身后的如同地狱般的残酷光景，又将目光定格在身为男性的新救世主那条明显是来自于女性的右臂。
镜中人闭上了双眼。
霎时间，镜中人的身躯化为尘土消散，而手掌大小的散发着妖异紫色光芒的光团，出现在了取代镜中人原本位置的半空中。
整个始源之地，开始猛烈的震动。
本身犹如独立世界一般的空间里，天空、大地、如珊瑚般的结晶之树组成的森林，全部开始了大范围的破碎。
始源之地的裂痕中，开始蔓延出同样色彩的氤氲气息。
快速的集结起的，源自整个始源之地的能量，最终以镜中人化成的光团为中心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立方体。
目睹过魔女降临的人，或许一下便能认出，出现在始源之地中的事物，正是“完美无缺的立方体”。
只不过，比起魔女降临时的立方体，始源之地的立方体更加的庞大，并且周身环绕着强大的能量，看似一道又一道的雷霆，也隐隐有雷声般的轰鸣不断响动。
而看到巨大立方体的出现，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庞大能量，之前只是不断的在杀戮着魔族的圣剑使，也做出了严阵以待的态势。
自己，大概是魔族。
这便是镜中人对自己的认知，而他与其他人讲述时，也会采取相似的自称方式。
而如果是追溯到旧世界的话，镜中人会说，他并不是已然消失在历史长河中，身为魔族前身的那个种族。
自在方舟中醒来，看着与他同在方舟中的无数条幼小的生命，镜中人原本认为自己是被一族选中的唯一的成熟个体。作为，诸多幼小生命的引领者。
但直到，古老的种族与乌乌人慢慢融合、同化成了现今的魔族，看着返祖后的那些无一例外的“魔女”们。
镜中人忽然明白了。
他严格来说并不是魔族，而是古老的魔族专门创造出来管理方舟，为了种族延续而存在的，魔族的守护者。
“再怎么说，我们的‘方舟’，我的‘身体’也是不能交给你们的。如果让你们这些贤者...”
从巨大的紫色立方体中，传出的是与之前的镜中人截然不同的，庄严且肃穆的声音。
而他的话语说到半途，却忽然停下。
“原来如此...只有回到这里之后，我才能看到你身上所缠绕的事物...”
“原来是这样...你是...‘命运’的傀儡...”
另一侧，里维尔却丝毫没有和镜中人交谈的打算。
他之所以停滞了片刻，不是在等镜中人将话说完，只是在观察并且寻找破坏对方的方式。
而似乎是找到了方法的里维尔，重新举起了圣剑。
随着他的身躯开始魔物化，总是在散发着圣洁光芒的圣剑之上，缠绕起了一些如蛇形般的漆黑淤泥。
与破坏“门扉”时同样，里维尔打算再度让“命运”震荡，引发空间的破碎。
但是，里维尔的剑刃根本就触及不到紫色立方体，远远的便被立方体产生的无形波动轻易的吹飞到了远方。
“如果只是消灭你，可能不是件难事。而你也给我一种...不能放过的感觉...但是，这么做没有意义。人类和贤者马上就会进入始源之地，我无法消灭所有人...”
“或许，这也是‘命运’的一环...”
话语间，就像是在证明自己的话语不是夸大一般，无形的能量一直死死的将里维尔按在始源之地的边缘，让他完全动弹不得。
“那么，你能不能活下来，就交给‘命运’来裁定吧。”
骤然间，紫色立方体开始飞速的旋转，旋转的同时也散发出了夺目的强光。
“作为方舟的守护者，我希望大家，可以倾听我最后的愿望——”
足以引起空间震动的镜中人的声音，回荡在支离破碎的始源之地的每一个角落。
“从今之后，魔族便不复存在——”
“所以，你们不要抱有任何的仇恨，任何的执念——”
“抛下无谓的束缚，剪断来自旧世界的锁链——”
“不需重铸过往的荣光，也无需将繁衍作为己任——”
“这个世界无比辽阔，将目光从那座鸟笼之上移开——”
“自由的翱翔在更加广阔的天空，尽情的讴歌自己更精彩的人生吧！”
“我心爱的...心爱的...孩子们——”
随着如同歌谣般的话语声不断的在始源之地中回荡。
立方体发出的嗡鸣，空间破裂的声响，这一刻仿佛都成为了伴奏之音。
当光芒绽放到了极致的那一刻，立方体骤然的爆散而开，将始源之地的全部事物，没入到了他的“怀抱”之中。
圣战的战场之上。
由于里维尔突然的，自作主张的袭击，导致后续的人类大军并未能及时配合他的行动。
但也正是因为如此，位于最前列的人类兵士，逃过了再度被空间破碎后出现的虚空所吞噬的结末。
随着“救世主”攻入魔族的始源之地，整个世间仿佛都开始了颤抖。
未等人类的军队在贤者的敦促下，越过源自空间裂痕的虚空长河。
一道紫色的光柱，骤然从始源之地喷发而出，直冲天际。
虽然，天空的颜色立刻便归于原本的蔚蓝。但整个世界的天空，终究还是有一瞬，被浸染上了“魔族”的色彩。
等到整个世间再度回归稳定与平静。
人类圣战军，看到了他们的面前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座由无数的废墟扭结堆积起来的高山。
而在这座山的山顶，是一道高举着圣剑的身影。
等到这道身影，像是在插旗帜一般，将圣剑倒插在废墟之山的顶端。
呆滞了半晌才意识到，这代表着人类获得了这场圣战最后胜利的人类兵士们，爆发出了震天撼地的欢呼之声。
而很少有人看到，贤者们狰狞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的神情。
也很少有人注意到，那柄无坚不摧，犹如神圣与力量化身的圣剑，在“救世主”将其插入地面之后，干脆的断为了两截。
“是这么一回事啊...”
记忆荧幕之外，里贝尔和破灭看着这源自于圣剑的最后一段记忆，差不多明白了破灭之剑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。
破灭之剑，应该是曾经的圣剑断裂之后，里维尔用圣剑的剑柄与残刃重新锻造出的事物。
“所以，圣剑算是你的前世？”
“唔...算吗？”
破灭也不是很肯定。
但她有着能明确肯定的另一件事。
“原来，我也是后来制造出的赝品...”
揪着自己的发梢，破灭的神情很难看出她到底是在失落还是唏嘘。
“由一些基底，后天改造出的赝品吗？神王大人，还真是喜欢做这种事...”
里贝尔不禁的感慨道。
“是啊，幸亏我之前没有用这件事嘲笑坎普雷特你...不然...”
“不然就像回旋镖一样飞回来了？不，在那之前，你心里原来一直在想这些事情？”
忍不住出手扯起了破灭脸颊的里贝尔，只是收到了一连串“不要埋我”的求饶声。
“算了...怎么说呢？因为这些过往记忆的缘故，我现在已经很讨厌‘命运’这个词了。但是，我们之间，又或者说你与历代坎普雷特的相遇，还真是只能用‘命运’来解释。身为赝品的我们，正好适合与身为赝品的你同行。”
里贝尔摊了摊手，洒脱的说道。
而挠了挠头，始终不觉得里贝尔的话是好话的破灭，纠结了一番之后还是轻轻的“嗯”了一声。
就在里贝尔和破灭都颇有些受够了到处都是白色的意识空间，即使有什么想要探讨的事情，也打算等出去了再说的时候。
忽然间，破灭还没来得及收起的记忆荧幕中，又出现了新的光景。
里贝尔望向破灭，破灭也很茫然。显然，这些记忆光景，是自动播放出来的。
“说我吵什么的还真是过分。还不是因为，你一直装自己没有自我意识？”
记忆荧幕之中，是特写的卡琳的面庞。
虽然光景本身很奇怪，除了卡琳之外没有后面的背景。
但是推测的话，这番对话大概是发生在卡琳在未知之地隐居的那段时期。
“问我为什么一定要确认你有没有自我意识？那当然是因为，你如果有自我意识，却被当做道具一样使唤，很可怜不是吗？”
“剑的使命什么的，你就算和我说我也不可能懂吧？而且，你要是用作为剑的立场，那我可要拿出我身为救世主的立场了！”
“身为救世主，连世界都能拯救的我，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在那里受苦？”
“嗯，不用了！除非征求到你的同意，不然以后我就不会再使用圣剑的力量了。”
“哈？你反而嫌麻烦？真是不懂别人好心的家伙。”
“‘最好的朋友’？诶？我刚才是这么说的吗？”
“也不是否定。不如说就算是否定，肯定是出于莫名其妙的羞耻心不是吗？你难道不是该注目于那句话是我下意识的说出来的，其实更有参考价值？”
“啧...早知道你这么喜欢闹别扭，还不如不唤醒你。”
“好好——”
“最好的朋友～”
“最好的朋友——”
“最好的...”
“朋友...”
卡琳的面庞逐渐开始化为云雾消散，声音也变得模糊。
记忆荧幕中的画面，有一瞬变成了第一视角的废墟之山，然后便沉底的归于黑暗。
“这些...应该是圣剑的意识消散前，看到的最后的光景。”
如同走马灯一般。
而里贝尔身旁的破灭，垂下头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出声道，
“会不会...不...我觉得，圣剑是主动断掉的。”
“...”
一柄剑会主动选择折断，做出自裁般的行为什么的。拥有注重逻辑与合理性的思考方式的里贝尔，以往的话或许会嗤之以鼻。
但是今天，
“我也这么认为。”
里贝尔认真的说道。
“我...好像能想起，圣剑断掉的那个地方...不过，这么多年过去了...”
“没关系。别忘了，除了卡琳之外其他人就算是想回收圣剑的剑刃，也做不到。所以，有时间的话，我们去找找看吧。”
“嗯！”
破灭用力的点了点头。
不久之后。
随着破灭与里贝尔的身影消失，纯白无瑕的意识空间再度回归到了沉寂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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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接魔族始源之地与世间的“门扉”，来自旧世界的遗物。它本应是魔族最坚实的护盾，但是在圣剑力量的碰撞之下，变得是那般的脆弱不堪。
从破碎的空间，充满毁灭能力的通道，被光芒所环绕的身影笔直的冲进了始源之地中。
即使魔族早有准备，但是面对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一下的圣剑斩击，他们也只能绝望的消散于光芒之下。
远比过往强大且狂暴的“救世主”，横扫着阻挡在他面前的一切存在。
终于，肆虐在始源之地中，不断的收割着魔族的光芒之剑，遭到了一瞬的阻隔。
镜中人出现在了战场之中，用那根纤弱的拐杖，抵住了圣剑的剑刃。
也是此刻，镜中人才看清了被光芒所环绕的“救世主”，已然不是卡琳。
“真是难以置信，‘救世主’再怎么说，应该也算是人类的英雄。竟然，真的可以这么轻易便被替代...你们还真是比魔物更加可怕，宛如魔鬼的族群...”
在意识空间与卡琳交谈时，游刃有余、侃侃而谈的镜中人，此时面上也满是复杂。
虽然，他选择卡琳告知世界的真相，有利用她的打算，也刻意的做了些挑拨与离间的行为。但另一方面，若不是他欣赏也认准了卡琳，他也不会付出代价救下对方，展现出诸多的诚意。
在镜中人看来，作为魔族的他，都愿意相信卡琳会成为魔族与人类之间和平的桥梁。但是，人类居然不愿意相信他们的救世主。
未等喜欢啰嗦的镜中人说完话语，他的拐杖先是断裂，他的身躯也更是近一步的变得虚幻。
镜中人，显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。
又一道斩击袭来，看着如同无情杀戮机器一般的新任“救世主”，镜中人艰难的避开了这一击。
而不断延展的光芒巨刃，则是绕过镜中人，将他身后的事物全部破坏殆尽。
短促的望着身后的如同地狱般的残酷光景，又将目光定格在身为男性的新救世主那条明显是来自于女性的右臂。
镜中人闭上了双眼。
霎时间，镜中人的身躯化为尘土消散，而手掌大小的散发着妖异紫色光芒的光团，出现在了取代镜中人原本位置的半空中。
整个始源之地，开始猛烈的震动。
本身犹如独立世界一般的空间里，天空、大地、如珊瑚般的结晶之树组成的森林，全部开始了大范围的破碎。
始源之地的裂痕中，开始蔓延出同样色彩的氤氲气息。
快速的集结起的，源自整个始源之地的能量，最终以镜中人化成的光团为中心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立方体。
目睹过魔女降临的人，或许一下便能认出，出现在始源之地中的事物，正是“完美无缺的立方体”。
只不过，比起魔女降临时的立方体，始源之地的立方体更加的庞大，并且周身环绕着强大的能量，看似一道又一道的雷霆，也隐隐有雷声般的轰鸣不断响动。
而看到巨大立方体的出现，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庞大能量，之前只是不断的在杀戮着魔族的圣剑使，也做出了严阵以待的态势。
自己，大概是魔族。
这便是镜中人对自己的认知，而他与其他人讲述时，也会采取相似的自称方式。
而如果是追溯到旧世界的话，镜中人会说，他并不是已然消失在历史长河中，身为魔族前身的那个种族。
自在方舟中醒来，看着与他同在方舟中的无数条幼小的生命，镜中人原本认为自己是被一族选中的唯一的成熟个体。作为，诸多幼小生命的引领者。
但直到，古老的种族与乌乌人慢慢融合、同化成了现今的魔族，看着返祖后的那些无一例外的“魔女”们。
镜中人忽然明白了。
他严格来说并不是魔族，而是古老的魔族专门创造出来管理方舟，为了种族延续而存在的，魔族的守护者。
“再怎么说，我们的‘方舟’，我的‘身体’也是不能交给你们的。如果让你们这些贤者...”
从巨大的紫色立方体中，传出的是与之前的镜中人截然不同的，庄严且肃穆的声音。
而他的话语说到半途，却忽然停下。
“原来如此...只有回到这里之后，我才能看到你身上所缠绕的事物...”
“原来是这样...你是...‘命运’的傀儡...”
另一侧，里维尔却丝毫没有和镜中人交谈的打算。
他之所以停滞了片刻，不是在等镜中人将话说完，只是在观察并且寻找破坏对方的方式。
而似乎是找到了方法的里维尔，重新举起了圣剑。
随着他的身躯开始魔物化，总是在散发着圣洁光芒的圣剑之上，缠绕起了一些如蛇形般的漆黑淤泥。
与破坏“门扉”时同样，里维尔打算再度让“命运”震荡，引发空间的破碎。
但是，里维尔的剑刃根本就触及不到紫色立方体，远远的便被立方体产生的无形波动轻易的吹飞到了远方。
“如果只是消灭你，可能不是件难事。而你也给我一种...不能放过的感觉...但是，这么做没有意义。人类和贤者马上就会进入始源之地，我无法消灭所有人...”
“或许，这也是‘命运’的一环...”
话语间，就像是在证明自己的话语不是夸大一般，无形的能量一直死死的将里维尔按在始源之地的边缘，让他完全动弹不得。
“那么，你能不能活下来，就交给‘命运’来裁定吧。”
骤然间，紫色立方体开始飞速的旋转，旋转的同时也散发出了夺目的强光。
“作为方舟的守护者，我希望大家，可以倾听我最后的愿望——”
足以引起空间震动的镜中人的声音，回荡在支离破碎的始源之地的每一个角落。
“从今之后，魔族便不复存在——”
“所以，你们不要抱有任何的仇恨，任何的执念——”
“抛下无谓的束缚，剪断来自旧世界的锁链——”
“不需重铸过往的荣光，也无需将繁衍作为己任——”
“这个世界无比辽阔，将目光从那座鸟笼之上移开——”
“自由的翱翔在更加广阔的天空，尽情的讴歌自己更精彩的人生吧！”
“我心爱的...心爱的...孩子们——”
随着如同歌谣般的话语声不断的在始源之地中回荡。
立方体发出的嗡鸣，空间破裂的声响，这一刻仿佛都成为了伴奏之音。
当光芒绽放到了极致的那一刻，立方体骤然的爆散而开，将始源之地的全部事物，没入到了他的“怀抱”之中。
圣战的战场之上。
由于里维尔突然的，自作主张的袭击，导致后续的人类大军并未能及时配合他的行动。
但也正是因为如此，位于最前列的人类兵士，逃过了再度被空间破碎后出现的虚空所吞噬的结末。
随着“救世主”攻入魔族的始源之地，整个世间仿佛都开始了颤抖。
未等人类的军队在贤者的敦促下，越过源自空间裂痕的虚空长河。
一道紫色的光柱，骤然从始源之地喷发而出，直冲天际。
虽然，天空的颜色立刻便归于原本的蔚蓝。但整个世界的天空，终究还是有一瞬，被浸染上了“魔族”的色彩。
等到整个世间再度回归稳定与平静。
人类圣战军，看到了他们的面前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座由无数的废墟扭结堆积起来的高山。
而在这座山的山顶，是一道高举着圣剑的身影。
等到这道身影，像是在插旗帜一般，将圣剑倒插在废墟之山的顶端。
呆滞了半晌才意识到，这代表着人类获得了这场圣战最后胜利的人类兵士们，爆发出了震天撼地的欢呼之声。
而很少有人看到，贤者们狰狞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的神情。
也很少有人注意到，那柄无坚不摧，犹如神圣与力量化身的圣剑，在“救世主”将其插入地面之后，干脆的断为了两截。
“是这么一回事啊...”
记忆荧幕之外，里贝尔和破灭看着这源自于圣剑的最后一段记忆，差不多明白了破灭之剑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。
破灭之剑，应该是曾经的圣剑断裂之后，里维尔用圣剑的剑柄与残刃重新锻造出的事物。
“所以，圣剑算是你的前世？”
“唔...算吗？”
破灭也不是很肯定。
但她有着能明确肯定的另一件事。
“原来，我也是后来制造出的赝品...”
揪着自己的发梢，破灭的神情很难看出她到底是在失落还是唏嘘。
“由一些基底，后天改造出的赝品吗？神王大人，还真是喜欢做这种事...”
里贝尔不禁的感慨道。
“是啊，幸亏我之前没有用这件事嘲笑坎普雷特你...不然...”
“不然就像回旋镖一样飞回来了？不，在那之前，你心里原来一直在想这些事情？”
忍不住出手扯起了破灭脸颊的里贝尔，只是收到了一连串“不要埋我”的求饶声。
“算了...怎么说呢？因为这些过往记忆的缘故，我现在已经很讨厌‘命运’这个词了。但是，我们之间，又或者说你与历代坎普雷特的相遇，还真是只能用‘命运’来解释。身为赝品的我们，正好适合与身为赝品的你同行。”
里贝尔摊了摊手，洒脱的说道。
而挠了挠头，始终不觉得里贝尔的话是好话的破灭，纠结了一番之后还是轻轻的“嗯”了一声。
就在里贝尔和破灭都颇有些受够了到处都是白色的意识空间，即使有什么想要探讨的事情，也打算等出去了再说的时候。
忽然间，破灭还没来得及收起的记忆荧幕中，又出现了新的光景。
里贝尔望向破灭，破灭也很茫然。显然，这些记忆光景，是自动播放出来的。
“说我吵什么的还真是过分。还不是因为，你一直装自己没有自我意识？”
记忆荧幕之中，是特写的卡琳的面庞。
虽然光景本身很奇怪，除了卡琳之外没有后面的背景。
但是推测的话，这番对话大概是发生在卡琳在未知之地隐居的那段时期。
“问我为什么一定要确认你有没有自我意识？那当然是因为，你如果有自我意识，却被当做道具一样使唤，很可怜不是吗？”
“剑的使命什么的，你就算和我说我也不可能懂吧？而且，你要是用作为剑的立场，那我可要拿出我身为救世主的立场了！”
“身为救世主，连世界都能拯救的我，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在那里受苦？”
“嗯，不用了！除非征求到你的同意，不然以后我就不会再使用圣剑的力量了。”
“哈？你反而嫌麻烦？真是不懂别人好心的家伙。”
“‘最好的朋友’？诶？我刚才是这么说的吗？”
“也不是否定。不如说就算是否定，肯定是出于莫名其妙的羞耻心不是吗？你难道不是该注目于那句话是我下意识的说出来的，其实更有参考价值？”
“啧...早知道你这么喜欢闹别扭，还不如不唤醒你。”
“好好——”
“最好的朋友～”
“最好的朋友——”
“最好的...”
“朋友...”
卡琳的面庞逐渐开始化为云雾消散，声音也变得模糊。
记忆荧幕中的画面，有一瞬变成了第一视角的废墟之山，然后便沉底的归于黑暗。
“这些...应该是圣剑的意识消散前，看到的最后的光景。”
如同走马灯一般。
而里贝尔身旁的破灭，垂下头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出声道，
“会不会...不...我觉得，圣剑是主动断掉的。”
“...”
一柄剑会主动选择折断，做出自裁般的行为什么的。拥有注重逻辑与合理性的思考方式的里贝尔，以往的话或许会嗤之以鼻。
但是今天，
“我也这么认为。”
里贝尔认真的说道。
“我...好像能想起，圣剑断掉的那个地方...不过，这么多年过去了...”
“没关系。别忘了，除了卡琳之外其他人就算是想回收圣剑的剑刃，也做不到。所以，有时间的话，我们去找找看吧。”
“嗯！”
破灭用力的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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